贵阳,正在疯狂吸引年轻人
贵阳是一座“魔幻”的城。
年,“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”里,
它榜上有名。
近年大力发展“大数据”的贵阳,
GDP增速曾经连续数年位居全国省会第一。
同时,在“中国最没有存在感的省会”榜单上,
它也屡屡有名。
有人说,它是“文化荒漠”,很“野”。
受访者之一曹雨腾和PIX无人驾驶小巴
受访者之一方静
年初,我们和几位贵阳青年聊了聊,
真实的贵阳,究竟是什么样?
他们中有人在此创业,
疫情期间将全球首个
滑板式超级底盘推向世界;
有人专注于在地文化,
即便文旅业放慢了脚步,
也在尽力蓄力、突围;
还有人曾接受4元“时薪”,用积蓄为理想买单。
正如受访者之一的80后创业者曹雨腾说:
“贵阳的年轻人多元、能跨界,
既保持独特的’野’,又也有本土关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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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凯蕾摄影
代超
外界对贵阳的认识,似乎难免如同这里的地理和气候:云山雾罩。据说,过去还有不少“贵阳省贵州市”的口误。
在这座“存在感不高的小城市”里,一群年轻人在持续地为它写下注解,广东人袁銮便是其中一位。他是“孤独星球”(LonelyPlanet)在国内的第一批写作者,主导编写的黔东南指南、贵阳指南,曾是多少外来人入黔的必备之物。
如果指南只有风花雪月、吃喝玩乐的旅行者视角,就没意思了。他翻阅过大量的当地府志、文献,和学者交流,到实地体验、观察,乃至在贵阳创业定居、结婚生子。因此袁銮的口头或文字叙述,多少能勾勒起贵阳的某些过去与现在。
南明河边,始建于明代的甲秀楼,
距文昌阁1.1公里,已融于城市轮廓
从他的介绍里,我们看到一个可以“怀旧”的贵阳。明朝初年,可考据的贵阳城开始建造。两道城墙、九座城门、四所楼阁,围起城内的生活。
如今,“九门四阁”只剩下文昌阁,但旧时格局存在于贵阳人的心里:旧城门连缀起来的地方,即云岩区、南明区的部分地带,才是“老贵阳”,文昌阁和不远处的喷水池,是无可争议的市中心。
有“面筋楼”之称的龙禧苑住宅区
贵阳电台街以及肠旺面等美食
贵阳不排外,毕竟城市最初就由各地移民共同建造。抗日战争时,它是稳定的大后方,沿海城市的各界精英与三教九流,一下子涌入当时只有十万人的贵阳,哪怕这段往事已经不被多少人知道,可文艺、医学、城市建设的一夕繁荣,仍然改变了小小的山城。
整个城市一边混杂,一边向西扩展。当贵州进入“基建狂魔”状态时,贵阳也在着力发展“大数据”。这里气候凉爽、地质稳定,连电价也给出了政策性优惠,于是在城市西边,出现了一些山里的数据机房。中国电信、腾讯、华为、苹果等公司的云存储服务中心,纷纷落地。
贵阳黔春立交,不输重庆的立体感
、年左右,袁銮感觉到,身边回到贵阳的年轻人多起来,他们办起了展览、酝酿全新的城市文化、用非同以往的眼光打量或包装家乡的“遗产”。“我忽然发现,贵阳的气场好像聚集起来了,跟以前那种很标准的三线城市的半熟人社会的生活,很不一样了。”
去年年底,贵阳的“独特女性展”
为什么到北京工作过,又回到贵阳?我们问他。“在这座城市认真地去做一件事,似乎总是能获得超出我能力之外的承认,甚至是带着偏爱的,给了我很多认可,这样的一种’舒适区’,我觉得特别好。去北京工作那几年,挺思‘乡’的,思这个地方,离不开。”
“机器人出没,请小心避让。”在贵阳白云区的一处智能制造产业园内,贵阳小伙曹雨腾将这句标语贴在工厂外墙,这家企业是他和伙伴喻川6年前一起创业的成果。尽管疫情阻滞了流动,他们也不得不暂时关闭一间海外办公点,但还是通过元宇宙,与世界各地的同行们保持联结。
“机器人”之一,一辆无人驾驶小巴正在测试道路上运行。看到我们新奇地打量一切,曹雨腾说:“很多时候,外界会觉得,贵阳在科技方面,不会做出特别厉害的事情。”
PIX无人驾驶小巴
年,在北京工作的曹雨腾到家乡办活动,认识了当时正投入在无人机创业中的喻川,两个同乡人聊得很投契。那时候,贵阳的“大数据”发展政策刚拉开序幕。
再晚些,曹雨腾因为家庭原因回贵阳定居。“贵阳娱乐少,但还是有土生土长的力量想要做不一样的事情,有给乡村做互联网公益教育的,有传播苗族音乐的,有搞共创社区、屋顶种菜的。这个城市还是蛮有意思。”
喻川建筑专业出身,从小学习编程,懂算法,喜欢动手做些发明、硬件。年,无人机项目终止,喻川邀请曹雨腾加入团队,二人共同发起自动驾驶项目,想做一个通用的、最低成本的底盘,它能承载不同功能的移动空间,从而让城市生活更智能且便捷。这是一个有技术含量、又能普惠更多人的创想。
滑板式超级底盘
无人驾驶小巴的不同应用场景
简单说来,无人驾驶底盘就像一个“中台”,以它为基础,造车就像拼乐高一样,搭出不同的“模块化建筑”——景区里的自动驾驶巴士、商圈里的移动商店、养老社区的巡检车……
无人机项目打下了一定基础,贵阳又有投资人、设备、工厂,无人驾驶项目顺理成章地在这里生根。最终,曹雨腾和喻川成功开发了全球首个滑板式超级底盘,现在正努力打造无人驾驶移动空间。
搭载于底盘上的一款机器人,可种树
年3月,曹雨腾牵头做了第一次线下社区活动“黑客马拉松”,邀请到了30多位工程师,都是来自美国、新加坡、日本等不同细分领域的大牛,不乏知名公司的负责人与高校的科学家。这次活动后,贵阳政府也开始给予支持,最近的一次线下黑客马拉松活动,就是在贵阳“数博会”上举办的。
他们的无人驾驶底盘,也早已走出了贵州乃至国门,服务于不同国家的人们。到今年2月又要做活动时,考虑到新一波疫情风险,团队发起了全球线上招募,给每位参与者提供一台VR设备,预备在元宇宙里造真车。
曹雨腾说:“贵阳这几年发展大数据。这帮城市打出了一张科技型的标签,过去,贵阳可能连一个标签都没有。而自动驾驶本身,也是把数据进行应用的体现,又是大数据、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的结合。其实贵阳一些服务普通人生活的数据平台,也走得比较前。”
点缀在厂房里的“小盒子”也是办公区域
团队成员们
团队在北京、上海、意大利都灵等城市,都设有办公室,而贵阳办公室中,外地人大概占据了2/5。有曾经在大型汽车零部件公司工作过的贵州人,愿意为了无人驾驶项目回来。
三年前,曹雨腾受到贵阳本地自媒体平台的邀请,以“贵阳新青年”为主题做分享。贵阳新青年是什么样的?在曹雨腾看来,他们“首先是多元,能跨界,除了商业之外,也有价值追求;其次,保持独特的’野’,不轻易被束缚;最后,要有本土关怀,做一些事情,让本地的精神生活更丰富。”
付一浩和杜亚眉,算得上“贵阳新青年”。年,杜亚眉和袁銮搭档,主编制作了一本关于贵州的在地读物《出山》,第一辑里,一口气讨论了贵阳城的六百年,过去与现在,天上到地下,人文和生活。
杜亚眉在年回到家乡贵阳,为这座城市的文艺生活带来了改变。她原本在上海,从事广告和展会行业,回来后,向前老板借了一个展览项目,并断续在贵阳做一些和商业艺术相关的展览。
她也和朋友穆志薇发起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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